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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7

鹤丸国永变了。

具体表现在对待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上。

他总会与他们保持最恰当的距离，在合适的时候出现，在合适的时候消失，这是他以前所没有的自觉——那时乐在其中的他甚至还会抱怨三日月宗近扰了他的兴致。

他不再与一期一振黏黏糊糊的凑在一起，邮件的数量也锐减至必要的信息传输，偶尔三人相聚，只是望着窗外的婆娑树影兀自出神，不消片刻，便会以种种理由脱身。

三人之间逐渐弥漫开一种意味难名的诡异气场，就如同有什么埋藏在平静的表象下，暗流汹涌蠢蠢欲动，只待破壳之机。

三日月宗近为此曾一脸高深莫测地问他是否想清楚了，没头没尾的鹤丸国永有听没有懂，只当他又开始不说人话。毕竟前者不是没有过这种神神叨叨的状况，那是在另一位表兄弟离开的时候，他似乎欠了三日月一笔账，为此被记挂念叨了很久。

习惯于站在生物链顶端俯视红尘一众痴男怨女们的人生赢家，颇为怜爱地看了眼正为情所苦的青春期少年，谆谆善诱道：“人就该趁着年轻追随本心放手一搏，牵起情人的手向着夕阳奔跑一回。”

鹤丸国永对此不屑一顾：“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切实际，告诉我追逐夕阳的意义在哪里啊？追完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，白费力气。”

三日月宗近大叹一声，孺子不可教也。

鹤丸国永看到他那张脸的时间一长，就开始抑制不住的烦躁，挥挥手让他有本上奏无本退朝，没事别随便乱窜影响不好，大义凛然的浑然忘却当初谁才是二年级窜班界的标兵，拥有神出鬼没封号的小能手。

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，决定遵循天道轮回，让他自生自灭。

一期一振忍不住了，便也主动前来找他。

奈何往常开启话题的任务都是交由鹤丸国永负责，对此毫无经验的蓝发少年只能与人相顾无言，呆愣半晌后憋出句：中午要一起吃便当吗？

鹤丸国永也没了嘲笑他搭讪方式太过老套的心思，本能的想要拒绝，却又在意识到这是来自一期一振的邀约后，不可遏制的感到雀跃。这太令人丧气了。

他认命的答应了，不过是再给自己找次不痛快。

临到午休上了天台，才发现只有他和一期一振两个人，鹤丸国永左右张望了眼，问：“三日月不来？”

将便当递给他，忙着翻找筷子的一期一振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，“嗯，他有事。”好，找到了。

鹤丸国永不疑有他，接过筷子往身后的护栏上一靠，道了句谢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开始专心致志对付眼前这盒午餐。两人誰都没吭声，偌大的天台安静到令人尴尬。

不远处的操场上传来嬉闹的声音，鹤丸国永侧耳细听，原来是足球社那帮精力过剩的人正在见缝插针的做训练。还真持之以恒。他撇撇嘴，收回注意力，低头又看了眼手中的便当，心中有些感慨万千。

景致还是原来的景致，便当还是原来的便当，可与之共同分享的那个人和曾经拥有过的时光，却已经变得触不可及了。

“那天……事后还要多谢鹤丸学长帮忙。”少年有些踟蹰的道。

鹤丸国永略微思索了下，便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。弓道大赛后的聚餐中途，他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跑，其余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有点懵，事后可没少盘问。鹤丸国永豪情万丈的挡在一期一振前面，在人还没来得及将魔爪伸向他时，就连干脆利落的全给打发了。

“举手之劳而已。”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的有些难为情，银发少年跟避瘟神似的摆摆手，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。

一期一振转过头来，一脸欲言又止地望着他。最后默默调转视线，重又收了回去。

令人尴尬而又难耐的沉默再度蔓延开来。

“抱歉。”

鹤丸国永眨眨眼，在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一期一振后，疑惑地转过头。

对方的侧脸线条在此刻看上去有些僵硬，半垂落的眼睑微微翕动，“如果我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，或者是无意间说过让学长感到为难的话，还请学长告诉我。”

鹤丸国永皱了皱眉头，“你没有不好的地方。”

一期一振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收紧，用力到指尖泛出青白来，顾自往下道：“我不会生气。”

鹤丸国永：“就说没有……”

一期一振打断他：“我会去改，学长不用有什么顾虑，请直接说出来。”

鹤丸国永被他的执拗弄得整个人都有点毛躁，强自平稳声线，耐下心问：“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满，为什么要这样想？”

“学长最近其实一直在躲我吧。”一期一振笑了声，不等他作出回应，继道：“我只是想知道原因，想……”

“想回到从前而已。”

鹤丸国永胸口一阵悸动，却又感到灌铅似的沉重，压抑的他近乎窒息。

你所期待的亲密无间，不是朋友该有的距离。

当初他无知无觉，可凭本能行事，现在已经是做不到了。

——tbc——

快完结了，先去码字，争取双更